张正望书香是我喜欢的味道散文
生活里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阳光;智慧里没有书籍,就好像鸟儿没有翅膀。
——莎士比亚
为推动更多的人去阅读和写作,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4月23日为“世界读书日”,这个旨在“希望散居在全球各地的人们,无论你是年老还是年轻,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你是患病还是健康,都能享受阅读带来的乐趣,都能尊重和感谢为人类文明做出巨大贡献的文学、文化、科学思想大师们,都能保护知识产权。”的文化节庆,从设立至今已有26年了,每年的这一天,世界一百多个国家都会举办各种各样的庆祝和图书宣传活动。作为一名虔诚地、尽情地享受了阅读之美的读书人,在这个为人类创造文明的节日来临之际,总有些关乎读书的令人难忘的往事和因读书而心生的不可抑制地感慨从笔端流露出来。
尽管时代在飞速发展,科学技术日新月异,人们只需坐在电脑前、或者拿着手机,手指轻轻一点,大千世界便可一览无余,但我还是喜欢阅读,喜欢厮守在家里的书房,抛开尘世喧嚣的名僵利锁,宁神展卷,让自己不停地在字里行间独立不羁地彳亍徘徊,沉醉在书香的气韵中,氤氲缭绕,享受那散发着独特墨香的味道。
工作之余,我自然也爱看电视,也爱上网,也爱玩手机,但我从不沉迷于此,也绝不挤掉读书的时间。然而,我的读书是一目十行,虽然手不释卷,却往往是不求甚解。书桌、茶几、床头随时放有一撂自己喜爱的书,读书时便随手从中抽出一本,由于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智商,看完后很多内容都只记得个大概,就像当年参加高考时那样,起早贪黑地背了不少的书,结果老是记不全、记不准,非得要旁人提醒一下,方才恍然大悟。记性丑,背多了东西,知识庞杂,反倒弄得似是而非,以至混淆了概念,经常是张冠李戴,东扯日头西扯雨。几十年了,本性难移,现在还是如此,读过的书不少,记得住的不多,一些经典名著当时读完合上书时,也还能有板有眼地吟诵激动人心、励人励志的只言片语,空灵豪放之气贯注全身,但时间一长,脑中又是一片茫然,故而“腹有诗书”做不到,“气”自然也就“华”不起来。
比如读《徐霞客游记》,跟着徐霞客走南闯北跋山涉水,“衣碍则解衣,杖碍则弃杖”,“穿棘则身如蜂蝶,缘崖则影共猿所鼯”,天台山、雁宕山、黄山、武夷山、庐山、嵩山、华山、五台山……祖国的名山大川遨游近半,可谓足不出户,却心鹜八荒,驰骋山水之间,旖旎风光尽收眼底,美景险境令人魂牵梦萦。但现在要我勾勒出所游之处的雄奇瑰丽,真是“不知有汉”,更“无论魏晋”了,我还得翻开霞客的日记,从头跟他再走一趟。
又如读《山海经》,心里十分神往它为我展开的一幅幅神奇的远古生活图卷。“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一千多年前的陶渊明,就把阅读《山海经》当作一种精神享受,一千多年后的我,当然为能得到这份享受而迫不及待了,但晦涩的文字,十万八千里的时空交错,古怪的动物,奇特的植物,丰富的矿藏,神奇的传说……弄得我眼花缭乱、头昏脑胀,在“五藏山经”里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因为记不住,《道德经》倒是反复看了几遍,虽说五千言的文章不长,但简洁优美的文字揭示出宇宙的奥秘和处世的方略,默默地读着两千年前,这个老人所说的一切,如奉圭臬。它像一部谜书,给后人留下了太多想象和发挥的空间,正如其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今对凝聚圣人生命智慧经典的解读也变得无穷无尽了……
但总是开卷有益,这书香的气味,薰心清肺,怡神养性,很适合我的禀性,我以为读书就是沿着文字的指引,重新走进历史的沧海桑田,感受先哲的睿智,聆听圣贤的教诲,尽管过后,我会记不住读过的内容,但至少在阅读的过程中,能让我的思想获得一种免于平庸的自由,寻得一种快意洒脱的人生,在我的心灵历程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对付过目而忘,那就多读几遍吧,“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潜移默化,在心田种下美好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圣贤的思想就能变成自己的念头了。
一个人的阅读史就是他的精神发育史。从小至今,我都认为,读书,是一件极庄重文雅的事,哪怕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只要捧着书在默默地阅读,便会令人肃然起敬,不敢小觑。读书人的形象,在我小时的大脑里就是一副手握书卷、斯斯文文、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样子,而且一说某某是读书之人,便令我心生敬畏,似乎那人的脑子里装得全是学问,满腹经纶,非粗俗之人能与比肩。“腹有诗书气自华”,是啊,这人只要与书粘在一起,浑身上下都洇染着书香的气味。
记得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好不容易从兄长手里闹得厚厚上下两册《水浒传》,竖排,繁体字,讲好两天必得归还。这两天的课余时间我是每一秒钟都扔在水泊梁山的,眼睛看肿了,瞌睡读没了,不认识的字便跳过去,不理解的意思便放过去,硬是一天一厚本囫囵吞枣读了下来。对小说的理解可以说是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现在想想,当年那种敷衍随便不求甚解的读书态度,的确很有些对不住文学巨匠施耐庵。不过,也就是从那时起,脑壳里对及时雨宋江、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黑旋风李逵等等人物有了初步印象,让我在一亩初蒙的心田上,开始撒播文学的种子。
上初中时,自己感觉有天生诗人的气质,开始醉心于写诗,对一切诗都充满了渴望。有一次不知道兄长从哪里弄到的一本红色封面的知青诗集,书名记不到了,厚厚的一本,一时爱不释手,每天都会看几页,内容多是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批林批孔、上山下乡等充满战天斗地气息的诗歌,读来让人澎湃激荡,热血沸腾,还花一块钱到百货店买了一个皮面笔记本,把自认为好的诗句都一笔不苟地抄下来,反复地朗读和背诵,有时还用到自己的作文里去,其实很多句子的意思自己并不清楚。当时除了家喻户晓的《艳阳天》、《金光大道》等长篇小说,最喜欢读的一部小说是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保尔·柯察金是少年的偶像,那段对人生的至理名言,如今仍能朗朗上口,并一直激励着我;最喜欢而且能全文背诵下来的是高尔基的散文诗《海燕》,朗读到声情并茂时,仿佛自己就是那只在海上高傲飞翔的海燕,一种勇敢坚强、无惧无畏地向往从心底油然而生。高中后,遇上改革开放的时代,曾经被视为“毒草”的许多书籍进入我的阅读视野,《雨巷》、《致橡树》、《再别康桥》、《青春之歌》、《复活》、《浮士德》、《少年维特之烦恼》、《卓娅和舒拉的故事》……缠绵悱恻的句子、充满伤感的温情、引人入胜的故事和来自大洋彼岸的咏叹,渐渐打开了少男内心深处另外一扇柔软的窗户。
遥远的事物总能让人怀念,我当然不会忘记,那段想读书而又缺乏书读的年代。那个时候,我的感觉,仿佛见到所有的文字都是亲切的。要想看新书,自然是要去书店逛。记得读小学时,新华书店在团结路与人民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如今建了超市,书店早搬到八月楼那里去了,不过还在人民路边。书店,当然就是书多了,但手头没有钱,每回只好隔着橱窗欣赏令人遐想无限的封面,过过眼瘾。
买不起书又想看书,就只好想办法去借书。上世纪七十年代,吉首有两个图书馆,一是吉首县图书馆,一是湘西州图书馆,均建在原吉首人民广场旁的一个小山坳上(现已夷为平地建起了高楼大厦,吉首人称为香港街的地方)。但图书馆仅对成年人开放,直到读了高中后,我才给母亲要了五块钱,正式办理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借书证。图书馆规定,每回借书不得超过两本,时间不得超过半月,否则就会遭受罚款、甚或注销证件处理。有了借书证,图书馆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所借之书,有的看完了,有的没看完;有的看懂了,有的没看懂。但为了多看书,无论看完与否,常常是一星期退换一次。由于使用频繁,借书证不到半年就得换新。借阅的书除一些高考辅导书,还有《红旗谱》《吕梁英雄传》《书剑恩仇录》《茶花女》《红与黑》《悲惨世界》《十字军骑士》《基督山伯爵》《青年近卫军》《静静的顿河》《约翰·克利斯朵夫》《少年维特之烦恼》……徜徉在书海茫茫的图书馆里,往往会生发一种只争朝夕的紧迫感。
如今,读书令我常常会陷入某种“迷障”,由一本书开启另一本书,由一位大师引出另一位大师。尽管阅读本身是愉悦的,但阅读的方向却是迷乱的。《易经》《道德经》《山海经》《论语》《史记》《汉书》《群书治要》《资治通鉴》《王阳明全集》《曾文正公全集》《鲁迅全集》《易中天中华史》,还有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蔡东藩的《中国历代通俗演义》等等,我都读,试图在书中寻找更多历史和未来的秘密,但都浅尝辄止,似是而非的多。有的书文字佶屈聱牙,读来十分艰难,虽然有时也抱着“攻书莫畏难”的决心,学北山愚公挖山不止,精心苦读,但结果仍在云山雾罩里半途而废。于是,我索性用一种放任的态度,读得懂的,和作者会心一笑,读不懂的,便置之不理,犹如路人擦肩而过。由于不想背负过重的思考和理解,乃至许多金玉良言读过就忘,也错失了许多与古今圣贤心照神交的良机。
多年前,史称“法兰西启蒙运动三剑侠”之一的思想家——孟德斯鸠有言:“喜欢读书,就等于把生活中寂寞的辰光换成巨大享受的时刻。”孟说这句话的时光已经流过去了几百年,时代不同,道理相通。虽然,我没有能说出他那般流芳千古、充满哲思意味的至理名言,但在自己的行动中,倒是这般去做的,只要有闲暇的时日,总会拿去用来读书,时常青灯黄卷,秉烛夜游,于夜深人静之时,读出断坼之声,读出鼎革风烟,听到在古书经卷中抬起头来时的叹息,触摸到那苍茫书海里历史人物的浩渺心事。一些梦想随之在寂寞中展开,或喜,或悲,或忧,或乐,或彻,或悟,都让我受益匪浅、收获颇丰。
如果一个人热爱读书,那么他会从书本中得到心灵的慰藉,寻找生活的榜样,净化自己的心灵。通过读书,启迪人生;通过读书,反省自我;通过读书,自觉远离小人,结识良师益友;通过读书,在与圣贤们的思想感应中,开放自己的心灵,放飞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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