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镇说第二部19我大难不死靠什么就是

□逄春阶第二章浯河万人大会我大难不死靠什么?靠画梅花“杨老师猛地推门出去。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我不敢问是谁的。杨老师脸上挂着笑容说:‘曹永涛写来的,他还好。’听到曹永涛的名字,我的心像揣着个小兔子,脑子里闪着他的兔唇,一嘬一嘬。“断断续续地,我听杨老师说他和曹永涛都加入了“民先”(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本来想和永涛等几位同学组织‘漫画木刻学习小组会’,可惜刚开了个头,永涛就被开除了。他凝视着我问:‘你认识永涛吗?他被特务抓去,回来还在大操场上演讲过……’‘我……熟。’他讲着我听着、想着,曹永涛赠给我的木刻刀还在我的抽屉里呢,我脑海里闪着他兔唇上面亮亮的鼻梁和火星子一样的眼睛,还有风吹的火苗一样的头发。“迷了魂似的,我忘记了自己是站在杨我鸿老师的屋子里,直到他拧了一条凉冰冰的手巾递到我的手里,我才清醒过来,感到他的房间里一股难以忍受的闷热,一切都要燃烧似的,窗外的树叶像钉在树枝上一动也不动。永涛啊你在哪里呢?我不好问杨老师,却一直揪着心。“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老师!真闷,闷得我快喘不上气来啦!快来一场暴风雨就好了!’杨老师把两根胳膊舒展开:‘是啊,快闷死人啦!我恨不得来一个霹雳炸碎这沉闷的空气,下一场大雨清醒一下头脑,否则,快要得脑溢血了。’“用凉毛巾擦了几把脸,我的心渐渐静下来,本想问‘永涛现在哪里’?说出口的却是‘老师,你也要走’?他点了点头,默默地翻动着抽屉里的一些零碎东西。“‘你要到哪里去?’“‘回乡下去……’“‘回乡下去,还能当美术老师吗?’“他摇了摇头,又说:‘现在我想的是怎样和敌人搏斗。不当亡国奴,除了扛起枪,难道就不需要拿起笔来战斗了吗?笔,在一定时候不一定比枪差。有时敌人的碉堡单纯用枪炮可能攻不开,撒上一堆传单,贴上几张漫画,倒可能炸得他们军心四散……也许我想得太浪漫主义了吧!你认为……’杨老师眨着眼睛,他多日没有刮脸,络腮胡挓挲着,显得很苍老,只是说起话来有声有色,两眼和曹永涛一样,豁亮豁亮。“我被他的眼光逼得有点发窘,恍惚觉得杨老师就是曹永涛,骤然之间,窗子外面的天空上突然压过一层黑而发红带着金边的云,房间顿时昏黑下来,几道耀眼的蓝色闪光一过,劈天的巨雷一声炸响,旋风随着爆炸似的雷声掀动窗子,屋里的纸片顺风卷到窗外,银圆大的雨点直直地泄了下来……一片天摇地动,山呼海啸的声音压倒了一切,洗涤着天空中的灰尘,冲刷着大地的污浊。“‘你听那雷声,你看那雨点,像不像抗日战场上的景象?’杨老师在他那间显得乌黑的小房间里,望着窗外的雷雨舒了一口气,朝我说,‘还记得你们的班主任王老师给你们讲高尔基的《海燕》了吗?可惜这里没有大海。’一提起《海燕》,我的心绪更乱了。这篇高尔基的散文是永涛讲给我的,但王老师的讲解更使我开了窍。暑假以来,我们那位王老师再没有露面,有人说他和他的女友一起去了延安……“在这倾盆的暴雨之中,我从快要窒息的闷气中复苏过来。一条光明的路,从蓝色的闪电里,豁亮地闪在我的面前。“‘曹……杨老师,你今天就要走吗?这闪电给你劈开了一条光明的大路!’想起他手里捏着的火车票,老师点点头:‘你知道,闪电能给人们照亮前程,可也有时候会炸死人。’他反问我:‘你呢?有什么打算?’“‘我也想走!也回乡下去。听了您的话,回去的决心更大了。我说,‘回去,不是也像老师讲的那样,既可以扛枪,也可以拿笔吗?’“杨老师的两眼冒火,那是和曹永涛一样的冒火的眼啊!他望着窗外说,‘乡村,是我们打击敌人最广阔的天地,我们也能在乡村战场上相会。’“我盯着杨老师说,‘老师您能给我画棵梅花吗?’他说:‘等再见时,一定给你画。现在心很乱,握不住画笔。兰芝啊,不看到梅花冒雪而放的真实情景,你就不可能画出它独特的风姿。’“杨老师和永涛的影子,在雷雨声里,在我的脑海里重合了……我找到了方向。”牛兰芝老人的红梅画完了,是一幅枝干纵横、花朵昂扬的横幅巨梅。老人说:“我画梅花,就是学梅花的精神。我三十多岁就得了高血压、心脏病、心肌梗塞,五十岁时,又连续做了胃癌切除、胆囊切除,我大难不死靠什么?靠画梅花。我不是画家,我是爱梅之人。有爱梅之心,无求名之望。”我问:“后来,您又见到杨我鸿老师了吗?”“见到了,在沂蒙根据地……”“他给您画梅花了吗?”牛兰芝老人咬住了嘴唇,缓缓地说:“没……有,他和永涛后来都牺牲了!”老人低着头,再抬起来时,已是满眼泪水:“唉!从省乡师告别时,我该坚持让杨老师画一张梅花,可是……”这时,门铃响。是谁呢?壹点号老逄家自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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