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细微处营造温暖的诗意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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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鑫瑞(青年诗人)诗集《我热爱的人间》(海燕出版社年3月出版)共收录诗人薄暮的81首诗作,写父母亲情、村镇生活,写诗人的所思、所想、所感和所知,写他人和自己的欢乐。诗人从历史、现实、生活中宽泛地取材,用泉水流淌般的诗意,营造一个真挚纯净、温暖动人的境界。在这部诗集中,读者可以清楚地洞见诗人喜欢对意象进行摹写与组合,有的是动植物,有的是器物。诗歌写作中,意象的大量运用需要在环境构建与氛围营造方面保持异常的细腻和敏感,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诗歌语言的破碎。但在薄暮的诗里,这种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诗人尤其擅长意象的编织。在诗人的笔下,意象或被赋予某种象征意义,或被用来营造诗歌的氛围。对器物意象的使用,在《父亲的铁器》《与父亲下棋》中有着鲜明体现。《父亲的铁器》中写道,“父亲把铁,分成两种/一种用来打制/斧头、柴刀、凿子、钉子/一种是我/用来打//用他的不顺心打,不得志打/吃亏上当打,邻里斗气打/用鸡叫三遍时的风雨打/用低吼,用竹竿和土块/追着打//铁了心打掉我的犟、懒、笨/打掉不认错、不求饶、不声响/藏在铺草里小人书、枕头中的梦游/打掉我对农事的不协调/对山路的挣扎/对小河流淌方式和方向的想象//终于把我打造成一类铁器/像斧头、柴刀一样锋利/常常割破自己/像凿子、钉子一样孤独/一辈子和天空过不去”。诗人用铁器作为象征,写自己的父亲把铁器分为两种。一种是货真价实的铁器:斧头、柴刀、凿子、钉子,另一种则是诗人自己。一种是“成品”,一种是“半成品”,两种铁器,两种对比。诗人从两个角度来写父亲与“我”之间的关系。在第四节之前,诗人从“童年”的角度出发,写父亲对自己的严格,读者很容易就能解读出诗人的内心,看出“我”对父亲的不理解。到了第四节,薄暮写父亲终于把他打造成像斧头、柴刀、凿子、钉子一样的“铁器”,成为一个“成品”,诗人似乎又站在“成年后的我”这样一个角度,明白了父亲“打铁”的良苦用心,暗合了“不打不成器”“恨铁不成钢”等传统中国式父子关系。不同于《父亲的铁器》的象征意义,在《与父亲下棋》一诗中,诗人却抛弃了器物的象征性,而是努力在诗歌环境中用各种各样的器物来为读者转换镜头,“除夕下午。父亲在檐廊那头/抽烟/我在另一头/摆弄手指和哑火炮仗//因为一场变故,大门外/脚步声只路过白色春联/天井是一口井,父亲和我/两只冬眠的青蛙//他突然说:我们下棋吧/我愕然,惶然,木然/格子窗下,一张小方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父亲抵首而坐/整个王塆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那年他三十七岁,我十三岁/同一属相,楚河汉界”。格子窗、小木桌将“我”和“父亲”从毫无关联的两件事聚拢到下棋这一件事,镜头跟随着由远及近。然而,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烟”又把“我”和“父亲”分隔开来,镜头突然拉远,“天色暗了,父亲起身走下石阶/两步,停住/一直望着天空/抽烟/看不见他的脸/头顶上,青白烟雾/一层层,向四周缓缓消散//至今不知道/一生务农的父亲/在逼仄的天井中看见了什么/只知道,那天/整个王塆,只有他一个人”。在镜头近与远的转换之间,“我”和“父亲”若即若离,“楚河汉界”似乎也隐喻着父子之间存在某种程度上的隔膜或代沟。如果说器物是诗人对过往的寄托,那么动植物意象则表现出诗人对现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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