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海燕乡村四季

乡村四季

◎缪海燕

从三月以来，每天一出门，就是满院花香。从杏花开始，樱花、桃花、连翘、杜鹃、梧桐、鸢尾花、槐花接连不断。我从不吝啬赞美的语言，可是却无法言尽对这寸土地的感情。中午小憩了一会儿，被流进窗帘的一阵花香给闹醒了。不温不火、不拥不堵，正好适合我的嗅觉。出了门，看看周围的山上，竟在雨后一夜间开满了槐花。这香气氤氲，如武器打过来，除了酥麻，还有那些痛。我无力招架这番攻势，倚在门口的栏杆上，看蜜蜂忙碌，听虫鸣鸟叫，手抚叶捻花，像世外仙者一样自由洒脱。远处的山，现在已是郁郁葱葱，只一个多月的时间，由隐隐的绿变成嫩绿，再由嫩绿到碧绿，再到现在的墨绿，简直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情事，轮廓分明、不急不躁，充满竞争但猜得到结局。小时候，我们那么在乎树叶的颜色，因为叶子嫩绿的沙柳树枝可以做哨子，早了或晚了都不行。而现在，我们都没有了那份童心。

花落了，果实也就来了，初夏在几场春雨过后，悄然而至。最近几年，我才分得清节气，以前的概念就是冷了多穿点，热了少穿点。印象最深刻的，就只有小满一个节气，因为小满过后，最最馋人的樱桃就熟了。杨贵妃吃过的杨梅算什么？营养丰富，口味绝佳的樱桃才能算得上是极品！贵妃娘娘是没吃过，不然，她一定会在城墙上栽上几棵，从此可以品尝这天下美味了。

樱桃是初夏最受欢迎的水果，村里每家每户都有，这十天半个月，村里跟过年一样，回婆家的、回娘家的、走亲访友的、游玩的、大车小车、大人小娃儿，牵动着每个人的脉络。热闹的村庄在晚上安静下来，皎洁的月光渗透了每个角落，夏天的风吹过纱窗，像婴儿的手一样温润。再过些天，桑葚、杏、李、桃就接踵而至，会讨好地填饱那些馋嘴的肚子，光是想想就垂涎欲滴了。

雾，也是这个村子的独特风景。每年过了芒种，雾气腾腾的连阴天就开始了，年年都会从十几天到几十天不等，赶上哪年它心情好，常住四十多天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临近的几个村子都青天白日，我们这却烟雨蒙蒙，颇有江南风韵。有时候，出了村子，拐过弯去就看到晴朗的天，回过头，却只能看到一片云海。

有一年从五月初就开始见不到太阳。盼啊盼啊！直到立秋十天半月以后，才看到了蓝天白云间的太阳、星星和月亮。秋天正式开始，还要是处暑。秋高气爽、风轻云淡，知了欢呼雀跃，大多数庄稼也开始疯长了。这里的四季，我最喜欢秋天——成熟，不似夏季飞扬跋扈，偶尔也会发发脾气，但却令人陶醉。叶子慢慢变黄，像一张张写满收获的存折，不认真仔细地看，根本看不出硕果！

农田里，秋天是收获的。各种庄稼依次成熟，爆满了秋老虎的天地大仓。农民的手里攥着喜悦，肩背却流着辛劳。他们整天忙碌，就为了秋收那一刻的满足。城里很多人吃着现成的米、面、油，眼里看不起农村人。脏，是土地的恩赐。黑，是阳光的味道。这是值得尊敬的。虽然这里的秋天短得可怜，但是却承载了农民几乎全年的收入。金黄，不止是庄稼，更是乡村的脸庞和腰包。

冬日里，街上流行空荡。街头巷尾，你可以一个人孤独地走完全程。人们都窝在家里，热炕头上游戏丰富多彩、吵闹嘈杂。一对老K让父子俩吵吵起来，一个红中让兄弟四个讨论不休。村子小，会玩的就这些人，所以，队伍里祖孙三代一起玩都是常有的。至于风景，除了冷清荒芜，剩的就是寒风凛冽，毫无生机。

但是，下了雪，室外就热闹了。各自安放门前的景象，有成堆的、有铲出小路的、也有干净利落毫无保留的。都保证可以通到下一家的路口，这也是建村以来的优良传统。

雪也是格外偏爱这个村子，有一次正赶上雪后出门，叫了出租车来村里接，司机师傅第一次来，在山下看到路边貌似有霜，怕上山危险便下车查看，结果吓了一跳，竟然是雪，而他身后几十米以外的地方，却见不到。往山上来的路上，雪越来越大，到了村子附近，已经有四五厘米厚了。师傅说，这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奇特的景象。而对于我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了。春秋两季，我们在山顶一边享受阳光明媚，一边欣赏山下雾锁群山，这种风景或许只有看过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美不胜收。

冬日里，家家户户都把炕沿烧得热乎乎的，不论谁进门，都能立刻感受到温暖的问候。村子不大，到处一片和美气象！

（编辑：高一平）

（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缪海燕，年出生，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散文学会会员，烟台散文微刊副主编，烟台散文学会理事。从事装修行业，爱好文学，作品多散文，散文诗。

壹点号烟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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